资讯

6月27日下午，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闫岩于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B220会议室为“全球传播与可持续发展暑期学校”的同学们带来了题为“弱者的礼物：移民为何配合政策？（The Gift of the weak: Why Do Migrants Cooperate with Policies?）”的精彩演讲。本次讲座由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纪莉教授主持，近30位国际国内学生参加了此次讲座。

纪莉教授在开场致辞中详细介绍了闫岩教授的研究方向。作为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社会发展中心研究员与武汉大学媒体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闫岩教授的研究始终锚定媒介社会学和发展传播学两大核心领域，构建起横跨传播学、社会学与人类学的交叉研究范式，研究成果颇丰。

纪莉教授提到，在国家治理传播研究深化发展的当下，解码政策沟通如何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历史性进程中重塑社会关系已成为关键命题。闫岩教授对于中国的农村搬迁过程中的卫生推广行动的探索，将为理解中国式现代化实践中的政策接纳动力学打开全新视窗。

闫岩教授在演讲中揭示了中国扶贫实践对西方理论的突破性意义。她指出，传统“国家-农民”关系研究长期受詹姆斯·斯科特提出的“弱者的武器”框架主导，但在中国精准扶贫实践中，该理论解释力存在明显的局限性。当国家从资源“索取者”转变为发展“给予者”，中国农村的移民群体并未采取理论预设的抵抗策略，反而展现出高度政策配合度。

通过对17省366县超2000例访谈的深度研究，闫岩教授团队创新性地提出“弱者礼物”理论框架。她认为，当国家通过住房保障、教育医疗等资源注入形成“自上而下”的垂直礼物流动，这种馈赠使移民陷入“道德债务”困境，即在无法对等回赠的情况下，以遵守卫生规范、参与社区治理等“象征性回报”表达感恩。“卫生不仅是生活习惯，更是对国家馈赠的道德回应。”闫岩教授引用搬迁户访谈强调，这种互动模式重构了国家与民众的道德权力关系。

针对移民政策配合的内在动因，闫岩教授提出三重分析维度。在感恩叙事下的身份认同层面，许多移民将卫生合规行为描述为“报答党恩”的具体体现，这种情感认同转化为实际行动，使卫生维护从行政要求内化为道德义务；在社会网络的重构需求层面，搬迁初期普遍存在的“电梯恐惧”“迷路焦虑”，使得“有困难找楼栋长”成为新的生存逻辑，而遵守卫生规则则成为了融入新社会网络的“入场券”；在延迟互惠的策略性选择层面，“现在配合管理，以后找工作可能更方便”的朴素认知，体现出部分移民在礼物关系下寻求利益最大化的生存智慧。

互动环节中，在场师生围绕礼物交换理论的跨文化适用性、数字时代政策传播的新形态等议题展开了深度研讨，热烈的思维碰撞与互动交流持续了约半小时。纪莉教授总结时指出，此次讲座不仅为全球传播与可持续发展议题提供了中国扶贫实践的鲜活案例，更通过“弱者礼物”理论的提出，为全球减贫治理贡献了兼具理论创新性与实践指导性的中国智慧。